第二百零二卷-凯发官网入口
[2]刘仁轨镇洮河,每有奏请,多为李敬玄所抑,由是怨之。仁轨知敬玄非将帅才,欲中伤之,奏言:“西边镇守,非敬玄不可。”敬玄固辞。上曰:“仁轨须朕,朕亦自往,卿安得辞!”丙子,以敬玄代仁轨为洮河道大总管兼安抚大使,仍检校鄯州都督。又命益州大都督府长史李孝逸等发剑南、山南兵以赴之。孝逸,神通之子也。
[2]刘仁轨镇守洮河,每次上书向唐高宗提出什么要求,多被李敬玄压制,因此对他怀恨。刘仁轨明知道李敬玄并无将帅的才能,为了陷害他,便上奏说:“西边的镇守任务,非李敬玄不能胜任。”李敬玄对此一再推辞。唐高宗对他说:“刘仁轨如果需要朕,朕也亲自去,你怎么能推辞呢!”丙子(十九日)任命李敬玄接替刘仁轨为洮河道大总管兼安抚大使,并任检校鄯州都督。又命令益州大都督府长史李孝逸等发剑南、山南兵支援他。李孝逸是淮安王李神通的儿子。
癸未,遣金吾将军曹怀舜等分往河南、北募猛士,不问布衣及仕宦。
癸未(二十六日),唐朝派遣金吾将军曹怀舜等分别往河南、河北招募勇士,不论平民还是官员都可应募。
[3]夏,四月,戊申,赦天下,改来年元为通乾。
[3]夏季,四月,戊申(二十二日),唐朝大赦天下罪人,改明年年号为通乾。
[4]五月,壬戌,上幸九成宫。丙寅,山中雨,大寒,从兵有冻死者。
[4]五月,壬戌(初七),唐高宗到达九成宫。丙寅(十一日),山中下雨,天气寒冷,随从的士兵有人被冻死。
[5]秋,七月,李敬玄奏破吐蕃于龙支。
[5]秋季,七月,李敬玄上奏唐高宗说,在龙支打败吐蕃。
[6]上初即位,不忍观《破陈乐》,命撤之。辛酉,太常少卿韦万石奏:“久寝不作,惧成废缺。请自今大宴会复奏之。”上从之。
[6]唐高宗初即位时,没耐心观看歌舞《破阵乐》,下令撤除。辛酉(初七),太常少卿韦万石上奏说:“久不演唱,《破阵乐》恐怕要失传。请求今后遇到大宴会时恢复演唱。”唐高宗听从他的意见。
[7]九月,辛酉,车驾还京师。
[7]九月,辛酉(初七),唐高宗返回京师长安。
[8]上将发兵讨新罗,侍中张文卧疾在家,自舆入见,谏曰:“今吐蕃为寇,方发兵西讨;新罗虽云不顺,未尝犯边,若又东征,臣恐公私不胜其弊。”上乃止。癸亥,文薨。
[8]唐高宗将要发兵讨伐新罗,侍中张文卧病在家,得知后便自己坐轿入宫晋见唐高宗,规劝说:“现在吐蕃侵扰,正发兵向西讨伐;新罗虽说不驯服,但还未曾侵犯边境,如果又发兵东征,我恐怕官府和百姓都难于承受这种负担。”唐高宗于是停止发兵东征。癸亥(初九日),张文去世。
[9]丙寅,李敬玄将兵十八万与吐蕃将论钦陵战于青海之上,兵败,工部尚书、右卫大将军彭城僖公刘审礼为吐蕃所虏。时审礼将前军深入,顿于濠所,为虏所攻,敬玄懦怯,按兵不救。闻审礼战没,狼狈还走,顿于承风岭,阻泥沟以自固,虏屯兵高冈以压之。左领军员外将军黑齿常之,夜帅敢死之士五百人袭击虏营,虏众溃乱,其将跋地设引兵遁去,敬玄乃收余众还鄯州。
[9]丙寅(十二日),李敬玄率兵十八万与吐蕃将领论钦陵交战于青海之上,打了败仗,工部尚书、右卫大将军彭城僖公刘审礼被吐蕃俘虏。当时刘审礼正率前军深入敌境,驻扎在濠所,被吐蕃攻击,李敬玄畏惧,不敢前去救援。听说刘审礼战败被俘,他又狼狈后撤,驻扎在承风岭,利用泥沟自我防卫,吐蕃屯兵高岗,居高临下向他施加压力。左领军员外将军黑齿常之,夜间率领敢死队五百人袭击吐蕃军营,吐蕃军溃散,他们的将领跋地设领兵逃走,李敬玄于是收集残余士兵返回鄯州。
审礼诸子自缚诣阙,请入吐蕃赎其父,敕听次子易从诣吐蕃省之。比至,审礼已病卒,易从昼夜号哭不绝声;吐蕃哀之,还其尸,易从徒跣负之以归。
刘审礼的几个儿子自己捆绑着来到皇宫门前,请求赴吐蕃赎回他们的父亲。唐高宗准许他的次子刘易从去吐蕃探望。等到他抵达吐蕃时,刘审礼已病死。刘易从日夜不停地痛哭;吐蕃人同情他,交还他父亲的遗体。刘易从背着父亲遗体,赤足步行而归。
上嘉黑齿常之之功,擢拜左武卫将军,充河源军副使。
唐高宗嘉奖黑齿常之的功劳,提升他为左武卫将军,充任河源军副使。
李敬玄之西征也,监察御史原武娄师德应猛士诏从军,及败,敕师德收集散亡,军乃复振。因命使于吐蕃,吐蕃将论赞婆迎之赤岭。师德宣导上意,谕以祸福,赞婆甚悦,为之数年不犯边。师德迁殿中侍御史,充河源军司马,兼知营田事。
李敬玄西征时,监察御史原武人娄师德在朝廷招募勇士时应募从军。西征失败,唐高宗命令娄师德收集被打散的兵卒,军力又得以恢复,于是又命令他出使吐蕃。吐蕃将领论赞婆在赤岭迎接他。他向论赞婆传达唐高宗的旨意,指明利害关系,论赞婆很高兴,为此好几年没有侵扰唐朝边境。娄师德升任殿中侍御史,充任河源军司马,兼管屯田事宜。
上以吐蕃为忧,悉召侍臣谋之,或欲和亲以息民;或欲严设守备,俟公私富实而讨之;或欲亟发兵击之。议竟不决,赐食而遣之。
唐高宗认为与吐蕃的关系是可忧虑的事情,于是召集全部身边的大臣讨论对策,有人想用和亲的办法求取和平,使百姓得到休息;有人想加强守备,待公私都富足时再讨伐;有人想马上发兵讨伐。讨论到最后也没有取得一致意见,只好赐给大家一顿饭吃,然后让他们散去。
太学生宋城魏元忠上封事,言御吐蕃之策,以为:“理国之要,在文与武。今言文者则以辞华为首而不及经纶,言武者则以骑射为先而不及方略,是皆何益于理乱哉!故陆机著《辨亡》之论,无救河桥之败,养由基射穿七札,不济鄢陵之师,此已然之明效也。古语有之:”人无常俗,政有理乱;兵无强弱,将有巧拙。‘故选将当以智略为本,勇力为末。今朝廷用人,类取将门子弟及死事之家,彼皆庸人,岂足当阃外之任!李左车、陈汤、吕蒙、孟观,皆出贫贱而立殊功,未闻其家代为将也。
太学生宋城人魏元忠给唐高宗上密封的奏章,献防御吐蕃的计策,认为:“治理国家,关键在文和武两个方面。现今讲文的人只以言词华丽为首要,而不涉及筹划治理国家大事;讲武的人只以骑马射箭为先,而不涉及计谋策略。这对国家的治乱有什么益处呢?所以陆机著《辩亡论》,总结孙吴兴亡的原因,但挽救不了他自己在河桥的败亡;楚国大夫养由基有射穿七层甲片的勇力,也不能避免楚军在鄢陵之战中失败。这已经是人所共知的事实。古语中有这样的说法:”人没有一成不变的习俗,政事却有治理得好和坏;兵士无所谓强与弱,将领却有聪明和笨拙。‘所以选择将领应当以谋赂为根本,勇力为次要。现今朝廷用人,一般都录用将门子弟和为国事而牺牲的人的家属。他们都是平庸的人,怎么能担当军事重任!李左车、陈汤、吕蒙、孟观,都出身贫贱而建立特殊功勋,未曾听说他们家世代都是武将。
夫赏罚者,军国之切务,苟有功不赏,有罪不诛,虽尧、舜不能以致理。议者皆云:“近日征伐,虚有赏格而无事实。‘盖由小才之吏,不知大体,徒惜勋庸,恐虚仓库。不知士不用命,所损几何!黔首虽微,不可欺罔。岂得悬不信之令,设虚赏之科,而望其立功乎!自苏定方征辽东,李破平壤,赏绝不行,勋仍淹滞,不闻斩一台郎,戮一令史,以谢勋人。大非川之败,薛仁贵、郭待封等不即重诛,使早诛仁贵等,则自余诸将岂敢失利于后哉!臣恐吐蕃之平,非旦夕可冀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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